读社会心理学著作《社会性动物》,看T.O.P软技能培训方法

Elliot Aronson:《社会性动物》

在过去的两周里,我对Elliot Aronson的社会心理学著作《社会性动物》(The Social Animal)一书着了迷,这本书中的许多内容,对于我提出T.O.P培训模型有很大的帮助。

在《社会性动物》这本书里,可以读到很多关于T.O.P培训模型理论依据和支持。可以说,我们的T.O.P培训模型,正是在践行该书所提及的一些关于人际合作培养的理念。

我想在这篇文章中摘取该书中提到的几个观点、理论或案例,来说明我们是如何将它们体现在我们的T.O.P培训方法中的。

  • “行为的改变可以促进态度的改变”

Elliot Aronson在书中说,“.…..虽然态度的改变可以影响行为的改变(正像我们所看到的那样),但通过教育改变态度常常是很困难的。社会心理学家早就知道,但只是最近才开始理解,行为的改变可以促进态度的改变。

对于这一论断,Aronson用美国关于消除种族隔离、推进种族融合的案例作了说明,他说,在1954年美国最高法院宣布所有有关教育隔离的立法是违宪的,并由此开启了美国种族融合的进程。

但在该决定公布以后,当时人们普遍认为种族融合应该逐步进行。大部分国家官员和许多社会科学家认为,为得到一个和谐的种族关系,应该等到人们经过再教育变得偏见较少时再取消隔离。总之,1954年时的普遍看法是,只有在认知改变之后才能采取行动(取消隔离)。

但Aronson分析并认为,取得种族间最终融合的最好方法莫过于先改变行为。

Aronson的这个分析在实践中得到了印证:实践证明,迅速消除隔离比逐步消除更加有效。其中的一个原因是,如果不要求人们先采取行动而寄望于通过宣传和教育改变他们的态度,人们就会觉得没有迅速改变的必要,从而更加容易抵制这一决定。他说,“在通常发生暴力的地方,至少有一些权威人士事先暗示到,如果发生动乱他们将愉快地回到隔离状态。只有坚定有力的领导,才能和平地完成种族融合”。

基于T.O.P培训模型开发的培训课程,也常常应用这一通过行为改变态度的理论。在我们的培训中,我们强调“付诸行动”而不是“坐而论道”。我们会邀请和鼓励学员将自己所讨论的知识或观点,通过“做”的方法体现出来,并在这个过程中,帮助学员实现必要的态度转变。

比如,在我们的果敢行为训练课程中,有时我们会根据情况培养学员说“不”的能力。这时常常有学员对“说‘不’”有“不赞成”的态度,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倾向于使用以讲授的方式向学员传授“说‘不’”有“十个好处”和“八种方法”的教学方法,我们常常会邀请和鼓励学员提供自己的具体案例,并通过角色扮演的方式,帮助他们体验“说‘不’”和“不说‘不’”的实际效果,从而帮助他们改变对于“说‘不’”的态度。

  • 以合作精神为核心的软技能培训:培训的“过程”远远比课程的“内容”更为重要

Aronson在《社会性动物》中指出,无论人们何时发生互相作用,有两个事物总是同时存在:内容与过程。所谓内容,我指的是人们交往的主题;所谓过程,指的是交往的动态。他说,在人际交往中,“内容”当然是非常重要的。然而,“过程”的重要性却常常被低估。他说,正是通过“过程”,人们才能学到大量有关他们生存世界的知识。从某些角度看,与“内容”本身相较,“过程”是一个更重要的学习来源。

关于这一论断,Aronson描述了下面这个案例。在这个案例中,他提到了不同的传授知识“内容”的“过程”。

“我们在课堂上见到的最典型的情景是:老师站在全班学生面前,提出一个问题并等待孩子回答。往往是六至十个孩子焦急地坐在位子上举着手想吸引老师的注意,他们都渴望被叫到。其他几个学生却安静地坐着,眼睛避开老师的注视,好像想使自己不被老师看见。当老师叫到一个学生(实际上他只能叫一个),那些急切举手而未被叫到的学生脸上流露出不满、不愉快和失望的表情。如果被叫起来的学生回答对了,老师就笑笑,赞许地点点头,继续问下一个问题。这对那个碰巧被叫起来的学生是一大奖励。但就在那个幸运的学生答对问题并受到老师的赞许时,那些渴望被叫到却受到忽视的学生就会发出一片嘟囔声。很明显,他们很不满意,因为他们失去了一次向老师表现自己多么聪颖、多么机灵的机会。

在这一过程中学生们学到了几件事:第一,他们知道了这个教室里只有一个专家,就是教师。他们也知道教师的每个问题只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即教师脑子里已有的答案。学生的任务就是想象出教师期望的那个答案。学生们还知道只有积极地表现出自己多么机灵、聪明、整齐、清洁、举止端庄才能使老师高兴、才能得到奖励。如果他们做得很好,就会得到这个权威人物的重视和喜爱。这个权威人物将会对他们很亲切,并且告诉他们的父母,使父母了解自己的孩子是多么好。对他们说来,和同学合作毫无用处。实际上他们的同学就是应当战胜的对手。此外,与同学合作会遭到许多老师的反对:如果在课堂上发生,就意味着扰乱课堂;如果在考试中发生,就意味着作弊。

这种活动很有竞争性,利害关系也很大。在小学课堂上孩子们互相竞争是为了得到他们周围的一个、两个或三个重要人物的重视和赞同(。当然,这对大多数学生都很重要。)如果你知道正确的答案,老师叫了另一个学生,你很可能会坐在那里祈祷,希望那个孩子答错,这样,你就有机会向老师表现自己多么聪明了。那些被叫起来但回答错了的孩子,或者那些根本没举手参加竞争的孩子,都会产生怨恨成功学生的倾向。“失败者”常常会嫉妒成功的学生,也许他们会取笑成功者,威胁他们,骂他们是“老师的跟屁虫”。他们甚至还会在校园里对成功者进行身体攻击。而那些成功的学生也经常蔑视那些失败的学生,认为他们是愚蠢的、讨厌的。这一过程在大部分课堂上或多或少都会发生,其结果友谊与理解没有在同班同学之间建立起来,相反却产生了仇恨。”

按下来,Aronson介绍了他所发明的、以更加注重“合作”的过程教授“内容”的方法。

“在开始实验时,我们走进一所刚刚消除种族隔离学校的一个五年级教室。班上的孩子正在学习美国伟人的传记,那一课碰巧是学习著名新闻记者约瑟夫普利策的传记。首先,我们组织了一篇由六个段落构成的约瑟夫·普利策的传记:第一段描写了约瑟夫·普利策的祖先及他们是怎样来到这个国家的;第二段描写了童年的约瑟夫·普利策的生活经历;第三段描写了青年约瑟夫·普利策所受的教育和他早年的工作;第四段描写了中年的约瑟夫·普利策以及创办自己的报纸的经历,等等。约瑟夫·普利策一生的每个主要方面都单独写在一段里。

我们油印了他的传记并把每本传记裁成六份,每份都是一个段落,分给六人学习组中的每个人。这样,每个学习小组就有了约瑟夫·普利策的全部传记,而每人却只有故事的六分之一。就像拼图游戏那样:每个孩子有一块拼图板,每个孩子都要依靠同组的其他孩子来拼成一个大图形。为了学习约瑟夫·普利策,每个孩子都要掌握一段文章并要教给其他孩子。如果每个学生离开别人只靠自己是无法学会的。阅读文章的时候,孩子们可以自由地同另一组相对应的人商量,即如果约翰尼有一段关于约瑟夫·普利策年轻时代的文章,他就可以同另一组里有同一段文章的米利商量。他们可以互相学习,以便搞清约瑟夫·普利策一生中那一阶段的重要特点是什么。过一会儿,学生都回到自己的小组里。告诉他们用一段时间互相交流知识,交流完还要对他们所学的知识进行测验。

由于完全要靠自己,孩子们最终学会如何教授别人知识以及如何从他人那里获得知识。孩子们逐渐懂得,没有同组的每个人的帮助他们都不能学好。每个成员都可做出自己独有的、不可缺少的贡献。假设你和我是同一组的孩子,你手中的是描写约瑟夫普利策年轻时代的那段文章,我手中的是描写他老年时代的那段文章,了解约瑟夫普利策年轻时代的惟一方法是倾听你所说的话。对我来说,你是一个很重要的知识来源,而教师已不再是惟一来源了,甚至已不再是重要来源,因为实际上她并不在这个组里。相反,组里的每个孩子对我都是很重要的。如果我仔细听别人讲,我就可以学得好;如果不这样做,我就学不好。我不再因取悦老师而得到奖励,也不会因此伤害你。这是一个全新的“球类运动(”需要彼此配合)。

……

一连几年,我和学生在全国各地的课堂上多次重复了这个实验,取得的效果明显而一致。在互相依赖的拼图课堂上的孩子,比在传统课堂上的孩子变得更互相喜爱、更爱学校、自尊心更强。拼图课堂上孩子间互相喜爱的增长超越了民族与种族界限。拼图课堂里的少数民族学生的考试成绩比传统课堂里的高。”

我真希望我们所有的教育工作者,都能够阅读到并理解Aronson的这些文字。这对于我们最擅长使用他所提到的第一种“过程”传授知识的中国教育系统,太有价值了。

Aronson在书中还提到了有关交流和沟通的技能,他说,“……如果我们不触及并且明了自己的感情,我们就不能与别人很好的交流。关键问题是敏感性。人们能学会对自己的感情更敏感吗?人们能学会对别人更敏感吗?当某人在我们面前暴露出弱点时,我们能学会以关心和尊重的态度来对待这些弱点吗?

这些技能是可以学会的,并且通过亲身体验学习比仅仅通过读书学习效果更好。如果这种体验性的学习发生在一个比较安全的、具有保护性的社会环境里(在这个环境里人们可以坦率地交谈,而又不担心别人会抓自己的“辫子”),那它将是非常有效的。

我们所致力于向客户提供的,是以“合作精神”为核心的软技能培训。我们在培训中非常注重“过程引导”和“行为干预”,并在培训过程中,引导学员以实际行动,体现软技能的“合作精神”。在我们的培训中,非常强调“亲身体验”的力量,我们相信Aronson的这段话的价值:(与人沟通)的这些技能是可以学会的,并且通过亲身体验学习比仅仅通过读书学习效果更好。如果这种体验性的学习发生在一个比较安全的、具有保护性的社会环境里(在这个环境里人们可以坦率地交谈,而又不担心别人会抓自己的“辫子”),那它将是非常有效的。

在我们看来,如果一个沟通培训,不能够在课堂上为学员提供深入体验自己沟通习惯、以及与其他学员进行深入沟通的机会,而只注重讲解沟通的“要点”和“大法”,显然它没有沿用Aronson在上面提到的第二种更加注重合作“过程”的教学方法。这种沟通课程的效果,会更倾向于提升学员的对于沟通知识理解的竞争力,而不是他们与人沟通的能力。

在我们的培训中,我们的擅长“过程引导”和“行为干预”老师,会与学员一道,创建一个融三个学习(向老师学习、相互学习、自我学习)于一体的学习环境,在这个环境中,正如Aronson提到的那样,“对‘我’(学员)来说,‘你’(其他学员)是一个(多个)很重要的知识来源,而教师已不再是惟一来源了,甚至已不再是重要来源……

正是基于这样的原理,我们的培训才格外强调老师与学员之间,以及学员与学员之间的平等。为了体现这一点,我们首先移去了培训教室中的桌子,以方便大家更加紧密和直接地互动和沟通。

我们所践行的,正是Aronson在他的社会心理学专著《社会性动物》中所提出的理论和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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