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干货,我要大餐

下了飞机,已经是晚上10点了。这是一个地处丘陵地带的、一周只有一个航班每个航班只有几十名乘客的地级市。下机后等出租车的人并不多,出租车自然也不可能多,因此每个等车的人都在伸着脖子盼着下一辆出租车的到来。候机楼外的道路没有路灯,机场离市区大约有20多公里的路,因此每一辆专门来接客人的汽车,都会让多数人误认为是出租车,车还在远处时,人们充满期望地伸头,到了跟前发现不是出租车后则是满脸的失望。

我没有选择,只能排在等车的队里。我心里挂念的,除了出租车,还有那饥肠辘辘的难受的感觉。飞机上只发了个烧饼和一小瓶水,对我这个到点就得吃饱的人来说,只够得上支持我熬过飞行的那段时光。候机楼的小餐厅早已打烊,唯一能买到的只有饼干。问水呢,答卖完了。

我买了包饼干,吃了几口,实在难以下咽。好不容易等到出租车,到了宾馆。问有什么可吃的吗?答有方便面。问有热水吗?答没有。最后只好用冷的矿泉水泡方便面,可以吃,但味道很差。

第二天,我狠下心,死活找到周边人气最旺的餐厅,吃了一顿可口的饭菜。两菜一汤。

年轻时好买书。一到周末就去书店逛,看到好的书名就买下,放到家里。直到有一天,家里人指着满柜的书问我,这些书是讲什么的啊,我想了好久都没答上来。

如何选书

于是决定先停止买书,下定决心把书柜里的书读完。但真读起来才发现,好多书写得好无趣:都像教科书,不是严格地论证个什么,就是用公式推理出个结论来,或者讲一番深刻得不知所云的大道理。

始终喜欢读的,是金庸的武侠小说,最喜欢的,是《笑傲江湖》,读了好多遍。

大学时遇到过两位风格迥异的老师。

一位是教高数的。每堂课都能把四块黑板拼成的大黑板写满两遍,讲N道例题,之后布置作业。

一位是教物理的。每堂课都不讲书上的东西,全是闲扯些物理领域的轶事,让大家听得入神。结束时,也布置作业,其中包括看教科书。当然,他也能像高数老师一样,点评学生作业,回答学生在教书上遇到的疑问。

班上多数人的物理成绩都比高数好,我也是。

毕业后好多同学想要出国,就去报英语班。一般都不报大学开的班,报市场上的那些出名的班。几乎所有我认识的朋友,都告诉我,在那些班里上课,老师的风格很不一样,据说大部分时间都不讲“正经”内容,书都用得很少。但大家都很喜欢,而且学得也很好。

这些,都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情。我们习以为常。

只是回放和重温这些场景,总能够让我想到如何对待学习。每一次听到有人在谈及学习时说,“全是干货!”或“只讲干货!”这篇文章的标题就总也不由自主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心里总是想,别别别,还是把干货处理一下,加些水,加点油盐酱醋,让它成为一桌大餐吧。

干货是很难消化的,甚至是不能下咽的。再好的干货,离开精心的烹饪,都不可能成为可口大餐,都不能让人品味,消化,吸收。

大米是干货,但必须加入足够的水并历经烹饪,才能做成米饭。一个人做菜用到干货,比如木耳,粉条等,也多半会事先把它们用水泡开,才能做出可口的菜肴。

吃饭时,一个人多半不会去超市的干货市场,而会努力找寻一家厨艺好的餐厅。

可能是因为在校读书时,被填了太多干货,我现在买书时,总期待着能够买到那些用讲故事举例子写就的书,它们把所有的干货精心藏在其中,让你品味和消化。有时我甚至幻想,要是上学时的教科书都不只有干货,而且每个上课的老师,还能将那些干货烹饪成大餐,那该多好!比如,要是每个像下面一样复杂的数学公式,都能编成一个情爱故事,该多让人心醉,而不是心碎啊!

complex formula

运干货的是司机,售干货的是售货员。而做大餐的是厨子,是会选择干货并对其进行精心烹制的专业人士。厨子和售货员或司机,从事的是不同的职业。我可不想把他们搞混了。否则哪天用O2O的方式,把一个司机或售货员请到自家厨房来,端上桌的就是一堆的干货,我可得小心被噎着!

少即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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